虽然他知道，无论他说什么，凯莎都会相信自己。但是，他不能说。

当乐芙兰的灵魂消散的那一刻，杨钧就决定将这个秘密永远地埋藏在自己的心里了。

而这个理由，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告诉凯莎的。因为，凯莎绝对不会同意他这么做。

换句话说，当他将这么秘密告诉凯莎的时候，他就无法完成他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了。

“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。也有可能的因为琳的事情。凯莎，你知道吗?有的时候我甚至在想，这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。”

“你是猪头吗？这当然是好事，那可是你的孩子啊。”凯莎用手敲了敲杨钧的头。

“哎，你打我干吗？”

“让你多想！”凯莎白了杨钧一眼，“如果你接下来要开始说那种很不负责任的话，就不仅仅是揍你那么简单了。”

“咳咳，我并没有不负责任。只是……”杨钧眸子中的光芒黯淡了几分，“我只是不知道，我究竟是不是有资格……做一个父亲。”

“凯莎，我活了几万年。但是说实话，很多的道理是我在地球上的那段日子开始之后才学到的。”

凯莎没有说话，她只是安静地倾听着。因为现在，杨钧需要的，是一个能够听他诉说的人。

“我对自己的身世一直都是懵懵懂懂的，直到我的老师告诉了我一切。在他的留言里。”

“到那一刻，我才发现。因为我，失去的东西已经太多了。”说到这里，杨钧的眼眶有些红。

“我的父母，他们因为我体内的那块碎片，死了。老师接替了他们未完成的事业，虚空化不知所踪。”

“我的师弟……卡尔。他，害死了我身边所有的人。也许，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罢了。”

“说到底，我才是祸害的根源。从神河的那一场爆炸到如今，我都不应该活下来。”

“从我的身体里，有那一块碎片开始……”

“阿钧，你不能那么说自己。我相信，身在你这样处境里的人，没有可以比你做得更好的了。”

凯莎将身子靠在了杨钧的肩上：“也许，没有你。我还是个终身都不会再爱上其他人的老处女呢。”

“阿钧，我们的人生都是残破的。但是你比我幸运，你有一个几乎最完美的开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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